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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May
來源|非池中藝術網
撰文|歐洛

生命的詩歌—涵藝術「蒼穹星光-岑龍和他的藝術」

展覽
HOPE冀 跨界音樂劇場—臺灣預演
Cen Long: The Constellations

「我希望藉由岑龍的繪畫和教堂莊嚴肅靜的氛圍,營造出一個神聖但又平易近人的境界;岑龍的繪畫,就好像夜晚的星空中那些閃閃發亮的小星星們,給人帶來愛與希望,能夠淨化人心!」- 涵藝術執行長林暄涵


涵藝術將於今年5月的第58屆威尼斯雙年展同期,在馬爾他聖若望教堂(Chiesa di San Giovanni di Malta)舉辦「蒼穹星光-岑龍和他的藝術」個展,行前與新古典室內樂團合作,以岑龍作品的精神性為再創作的起點,結合新古典演奏技法和舞者演出,策劃了一系列跨領域的開幕週展演活動,並於高雄指標性建設案-「皇苑御寶」進行預展。


岑龍


岑龍1957年生於中國廣州,1980年獲西安美術學院碩士學位。其父為著名社會學、藝術人類學家岑家梧,其母為歷史學家馮來儀,名列中國百大女學者。自幼在濃厚的人文關照情懷下成長,促使岑龍特別關注少數民族和勞動階層的生活型態。其創作經常性地置入社會金字塔底層的人物,構圖嚴謹而布局巧妙,色彩沉著厚重,以樸實無華的色韻和筆調闡釋在人生旅途上的所思所想。


相遇到相知,相知到相助-林暄涵與岑龍


岑龍是涵藝術執行長林暄涵第一位經紀的藝術家,更是她職涯轉換的起心動念。林暄涵受訪時表示:「當然我們一家藝術經紀公司不會只有一位藝術家,但岑老師一直是我們公司最重要的一個symbol,涵藝術是為了他成立的,我希望能讓岑老師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我在做的事情不太是業界理解的事情,通常藝術家和畫廊是一種商業合作關係,而我們涵藝術走到今日是第十年,事實上我是被岑老師作品中的精神意涵感動,那種感動是很深沉的,會讓靈魂變得自由純淨。」岑龍少年時曾見證文革對父親的迫害,幾經風浪的人生經歷隱身於岑龍低調內斂的外在形象,堅毅之後的釋然最終化為闡述愛與希望的繪畫語彙。岑龍不鳴悲苦、展現向陽人生觀的人格特質和創作基調深觸林暄涵,2012年為岑龍撰寫《雲端上的歌者》一書,亦成為涵藝術成立的源起。


以具象摹寫包覆的無盡生命力


岑龍視繪畫為參悟生命和表達情感的方式,為了將作品內涵的情感共性擴延,岑龍從早期對現實場景的忠實刻劃,到2010年在形式上的幽微轉換,越趨向「表現主義」的創作精神邁進,其三連幅繪畫《境界》則為上述概念的先行之作:手段上仍以具象摹寫盡可能地消解藝術創作與普羅大眾間的識讀鴻溝,實則著重抽象理念的傳遞,在背景處理上以去地域性的手法將人生風景內化轉譯,凝鍊出充滿個人語彙的人物造型和場景構圖,在畫面中開展「愛」、「善良」、「希望」等正向語境。


「蒼穹星光-岑龍和他的藝術」


在涵藝術的引領下,2017年岑龍在威尼斯的歐洲文化中心展出作品,今年將在馬爾他當地騎士團主導的聖若望教堂裡擴大舉行「蒼穹星光-岑龍和他的藝術」一展,主要展出岑龍於2018至2019年間的最新創作,展名具有「浩瀚宇宙中的繁星」之意。內容分為三個部分:「生命的誕生」、「生命的歷程」以及「生命的昇華」。

觀望星空為岑龍兒時養成的習慣,繁星點綴的夜空對他而言訴說著無形的大地能量,如同人生方向的導引。他筆下的少數民族所居之處,本就鄰近自然天地,因此岑龍的創作主軸往往不是離天空最近,就是離大地最近。岑龍每年都會著手一張以星空為題的創作,本次展出作品《蒼穹星光》反映展覽子題「生命的昇華」,以生活的回首進行對人們努力過活的歌頌。畫面中牧羊女置身暗沉大地,神情沒有一絲畏懼和遲疑,成為周圍的羊群的嚮導,在點點星光中邁步前行。

作品《生命禮讚》以精心規劃的視覺動線引領觀者,從羊隻的凝視延伸至男孩的獻禮,最後在母親低頭的關愛姿態中,回到畫面中心那隆起的母親腹部,以生命的延續和相互依賴溫柔訴說著「生命的誕生」。母親四周有如受萬物籠罩,高對比的光影處理營造出強而有力的聚焦情境。

而作品〈海女祭〉則發想自岑龍旅居日本的經驗,日本海女勞動時的呼號在岑龍的記憶中不斷迴響,週而復始的海女日常在岑龍筆下化為獨一無二的「聖家族」,合力推舟的場景是「生命的歷程」的寫照。畫面右方的海女手執火把,在夜晚環境的暗示中揭示岑龍的生存信念-「希望」。

相較早期的創作,岑龍的新作更為刻意地去除地域形象,為觀者開啟更為廣闊的觀看視野,為了強化情感共性的訴求,岑龍更以灰階做為畫作的主調, 德國藝術家李希特(Gerhard Richter)曾言:「灰色歡迎,且是唯一可對差異性表達平等的。它不表達立場,缺乏主觀,沒有形體。」岑龍的灰色似乎表達了一種企圖將畫作主題與現實形象拉開距離的理性,排除了對身分指認的多餘聯想,進而帶給觀眾更為直接的感染力。


視覺與聽覺的碰撞-「HOPE冀」跨領域劇場


涵藝術與曾經被芝加哥媒體以「展現台灣生命力及軟實力的音樂饗宴風靡芝城!」為題大篇幅報導的新古典室內樂團合作,策劃了第58屆威尼斯雙年展開幕週的8場跨域演出-「HOPE 冀」,並於2019年4月23日在皇苑御寶進行預演活動。

「冀」是希望的古字,所謂冀希,此劇場以岑龍作品的精神性為編作發想,演繹出藝術創作的再造過程。新古典室內樂團長期致力於將台灣在地的人文精神-「自由」、「愛人」、「和平」置入音樂作品,與岑龍企圖傳遞的普世價值不謀而合,在理念的共識下集結鋼琴、二胡、長笛和舞蹈設計的編制,利用聲音的明暗、削減、增長、玻璃、拆解和舞者肢體的張力延伸,講述藝術家原創作品中體現的生命力道,形成了一次藝術能量的結合和爆發。新古典室內樂團亦在與涵藝術的合作中成為南臺灣第一個受邀至威尼斯雙年展開幕周演出的藝文團體。

新古典室內樂團藝術總監陳欣宜提到:「半年前我看見岑龍的作品《夢想飛行》,有一種壓抑性的力量,既往下走又有風箏意象。後來才知道與岑龍父親經歷的文革自殺潮有關,一個人跳崖是生命的結束,卻是思想自由的啟程。畫家內心的歷練和筆觸所呈現的張力讓我震撼。」陳欣宜在劇場中段加入一長串特殊演奏技法,不同於大力彈奏琴鍵可能造成的爆炸性聲響,琴弦上的撥打和敲擊展現出一種相對內斂的承受和狀態,藉以闡釋人生歷程當中可能遇到的各種境遇。


從繪畫到建築,創作精神和企業精神的共性


岑龍認為:「生命會消失,但生命中產生的各種精神力量則是永恆的。」林暄涵期望岑龍作品中所演繹的信仰價值能在適切的場域中向外推演傳播,因而促成這次即將於馬爾他聖若望教堂進行的展覽,而行前預演的場地選擇-「皇苑御寶」亦是藝術精神與多方知音相遇的結果。

「皇苑御寶」為皇苑建設在高雄美術館園區推出的指標性景觀建設,富麗華美的建築大廳中懸掛著岑龍的作品,反向的視覺風格卻不顯突兀衝撞,岑龍筆下的勞動階級盡顯從容自若的神色,來自生活的勞苦堆疊出面對生命的堅毅態度。皇苑建設董事長郭敏能表示,岑龍的作品內涵與建設的企業精神有近似之處,因而不只一次地與林暄涵合作、為岑龍提供展出場地。郭敏能的女兒郭士菁笑稱:「我們平常看得到建築的表面性裝飾,但從結構系統的設計,到施工鋼筋綁紮等整體營建流程,卻是看不到的,不可見的部分其實最為重要。我父親本是台大土木研究所出身,在灌漿前一定親自巡視每根鋼筋沒有問題,公司一路走來29年貫徹始終,他今年已經快70歲了,附近的客戶和朋友經過經常會看到我父親在工地的身影。」

岑龍長期探索人類的社會行為,挖掘那對惡劣生存環境的抗衡中所孕育的善意與積極意志,抱持「以最簡單的繪畫語彙,表達深刻的人文意涵」的創作理念,在淳樸民風的摹寫中喚醒觀者對真實生活的關注、人性本質的依歸,以達跨越種族和時間考驗的觀看價值。